翌日清晨,许广尧早饭后接到罗锦禾的电话,神色凝重道:“好,我回去。”
挂罢电话,他拿起外套,在路沅额上印下一吻:“家里有事急着回去一趟。”
路沅看着浑身散发低气压的男人,自打认识他后,若非有紧急状况,几乎鲜少见他如此神色紧凝,连带着她也跟着心绪不定起来。
他出门后,路沅独自用餐,在新闻的娱乐头条看到一则有关沈羽娇不孕的消息,是今晨发布的。附图分别是沈羽娇三次前往医院检查,行踪打扮都十分低调,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。
路沅心里咯噔一下,连忙打电话给木槿。
此时的木槿睡意正酣,伸手在床边胡乱拨动找手机,睁着惺忪的眼睛,郁闷道:“干嘛呀!”
路沅急切问道:“晨晨,你是不是把沈羽娇的事情透漏给别人了?”
木槿迷茫的很,“没有啊。”
“我发链接给你,你快点看下。”路沅挂了电话,找到链接给木槿发送过去。
当看到赫然标题时,木槿倏地坐起身来,浑身清醒。手指在屏幕上滑动,越看越起劲。
各方媒介争相报道沈羽娇不孕的消息,炒得火热,已经有媒体去沈氏准备堵沈羽娇,还有去医院纠缠的。
这年头医疗技术发达,不孕不育症早已被攻破,有钱人多的是渠道治疗。但谁在乎,吃瓜群众要的是笑话,媒体要的是热度。
污点,算是一辈子也洗不清了。
木槿重新给路沅拨过去电话,幸灾乐祸道:“这下沈羽娇要倒大霉了!先申明,不是我做的。”
“不是你?”
木槿一脸无语,解释道:“有能力让媒体无惧沈氏的地位,敢直接爆出这么重磅的新闻的人,一定是重量级人物。而且这报道的内容显然是累积已久,完全超出我的了解范围。”
路沅蹙眉,“那会是谁?”
“不论是谁,我都支持他!真是大快人心。”
只要不是木槿所为,路沅便松了口气,随即陷入沉思,会是谁呢?
许家里外的人噤若寒蝉,分外强烈的阳光撒到平铺的大理石面上,平生多了些寒意。
许广尧进门,已然嗅到几分不寻常,幽深的眸光淡淡梭视着在座的每一人。
罗锦禾今日穿着依旧不失大家风范,端着持重的气势,坐在许燕纲身边,仿若定海神针。
许燕纲眼角抽动着,将报纸一撂,肃然抬眸看向许广尧,“是不是你做的?”
“证据。”许广尧同样沉着的直视着他。
许燕纲怒火攻心,拿起茶杯摔在地上,玻璃瞬间碎裂。“你要证据,你的动机就是最好的证据!”
“许燕纲!”罗锦禾美眸颇厉,唇线抿出一道不悦的弧度。
许燕纲眉头紧凝成川,手不住的颤抖,忽然一瞬跌坐在沙发上失去了意识。
“哥。”许菱立即围了上去,对程镇海道:“老程,快叫医生过来。”
程镇海忙不迭的打电话,管家帮着将许燕纲扶到卧室,场面乱作一团。
沈羽娇本想上前看看,却被罗锦禾呵斥道:“瞧你们做的下作事,将你爸气成这样,真是丢尽了许家的脸。”
沈羽娇愣住,只觉被人当众狠狠甩了一耳光似的,无所适从。好在这时,许敬煊上前揽住她的肩,给了她不少安抚。
许菱唇间溢出一声冷笑,视他们二人为眼中钉似的,冷嘲道:“还不走,媒体现在专门盯着你们俩,怎么,想把麻烦通通带到许家来?”
沈羽娇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变故,主权完全倾向于许广尧,唯一支持他们的许燕纲在这个时候倒下。
她咬牙瞪着许广尧,这事除了他泄露给媒体,还能有谁。
感受她忿恨的眼神,许广尧回视着她,扬唇笑笑,态度模凌两可。
眼见形势不利,许敬煊和沈羽娇只得暂且离开。
医生匆匆赶来,做紧急施救。罗锦禾站在一侧,平静的看着昏迷不醒的许燕纲。
若非无意中看到那份遗嘱,罗锦禾还沉迷在夫妻恩爱的旧梦里。
遗嘱分明写着,过世后,将许氏集团所持股的三分之一,
由许敬煊继承。她与许广尧,则分立其中的三分之二。
现实是如此狰狞可怖,罗锦禾浑身颤栗,为许家付出多少,涌现的恨便有多少。
她利落离开,没有一丝留恋,甚至嘴角浮起笑意。
罗锦禾胜券在握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