尖划过她的嘴角,往下,骤然擒住她的脖子,猛然收力。
路沅呼吸一窒,四肢开始不由自主的失重,发麻。
‘死亡’原来是灰蒙蒙的,没有一点色彩。
在她以为即将告别世界时,许广尧骤然松手。
没了重心,路沅瘫软在地,手磕倒了花瓶,脆弱的瓷器碎了一地。
眼前漆黑无光,她以为自己彻底失明。匍匐式的在地上摸索着,两手被碎片划出一道道血痕。
一双手粗暴的将她提起来,丢垃圾般丢在沙发上,从她口袋里摸走了手机。
“还给我。”路沅伸手抓了一下,扑了空。
许广尧用她的手机,以她的口吻快速给许敬煊发了条简讯:“我想见你。”
很快得到了回复,“在哪?”
许广尧冷冷扬唇,约好时间地点。
完成这些后,许广尧瞟了她一眼,将手机重新放回她口袋里,离开。
楼下很热闹,木槿当街喊抓流氓,引得路人频频侧目。
她闹起来就跟得了疯牛病似的,没羞没臊,也不怕人看笑话。
盛立谷却是爱面子的人,逮泥鳅似的抱住她,禁不住她闹连忙放开,一会儿又逮住。
两人就这么纠缠着,十几分钟才往前挪了几步,累的大喘气。
见许广尧如见了救星般,盛立谷顿时长舒了口气,又抓又挠,他浑身上下没一处干净。
他郑重道:“我数一二三,我放手,你不准再打我。”
木槿勾唇狡黠阴笑,三下过后,她转身抬脚正中他下体。
盛立谷僵了一秒,下一瞬直接原地打滚,浑身散发着不可言说的痛感。
“再惹我,下次绝没这么简单。”木槿挑衅似的瞪着他。
许广尧抬眸一扫而过,径直上了车。
木槿这才想起路沅还在上头,快步回去。
掀开沉重的眼帘,一瞬恍惚,鼻翼间充斥着消毒水味,路沅旋即清醒几分。
这段时间进医
院的次数有些频繁。
木槿忽然出现在视线里,面上忧色重重,“医生说你现在不能乱动。”
路沅点点头,低血糖容易眩晕,医生说过的。
她偏首看向窗外有阳光的地方,不知在想什么。
木槿脑海中一直在想医生的话,踌躇再三,她还是决定拿出那份早孕单递给路沅。
好一会儿,路沅才理解这几个字的意思。
淡漠的眸中划过一瞬哀伤,接着归于寂静。
“该死的许广尧,真不是个东西。”木槿愤愤骂道,防住了许敬煊,没防住他。
早在得知这个结果后,木槿就陷入深深地思考,综合身边种种例子,未婚先孕且女方一人抚养孩子的下场别提多惨。
闲言碎语不说,单是生活的压力就能让你跪地成仆。
木槿心一横,直言道:“趁早做掉算了,一了百了。反正他那样对你,不值得你再为他付出。”
被木槿的话戳中痛处,路沅皱了皱眉。百密一疏,疏在哪儿了不知道,但事实就在检查单上,清晰明了。
这个还没成型的孕囊的确不能要,但她缺乏勇气,得有人推她一把,最有资格的就是许广尧,这事他有份,杀人害命他也很在行。
远离城区的郊外,接连三栋烂尾的仓库,周围杂草丛生,一看就是荒废已久,无人问津之地。
几辆面包车碾过颠簸的路面,停在仓库门口。
空气中,铁锈与积水的臭味混合在一起。
面包车上跳下来几人,身后押着一位被黑巾蒙面的男人,正是许敬煊。
他准时抵达约定地点时,身边突然出现了几名壮汉将他挟持到面包车上,一路到了这儿。
许敬煊面上没有太多情绪,嘴边抿起浅浅笑纹,好像眼下面临危险的不是他。见到许广尧也并不意外,反之除了他,谁敢算计自己。
十年来,顶着亲兄弟的称号明争暗斗,第一次撕去伪装正面相对。
许广尧只后悔自己当初不该因为路沅而犹豫,以致于被许敬煊反咬一口,害了母亲和姑姑的命。
许广尧缓缓起身走向许敬煊,顺手抡起钢管,周身似镀了一层寒冰般令人不寒而栗。
他扬起钢管重重挥下,却被许敬煊敏捷躲开。
果然低估了他。
负气的许广尧不让任何人帮忙,他要亲手为亲人报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