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错的太离谱。
山海经所诉之深意,半毫都没能理会上去。
周灯闭上眼,牙齿咬得咯吱作响,几欲炸裂。
他应该早点来的。
还是太晚了。
肥遗愣了一会儿,道:
“没关系,我可以留在这儿,你带我妻子走就可以了,如果。如果以后你需要我,再来。”
“没什么需要不需要的。”周灯长叹一声,“走了,回家了。”
他缓缓地松开手。
山海经径自垂落在地。
卷面开展。
陡然出现的状况让肥遗闭紧双眼,双翅紧紧的环住妻子的尸骨。
恍惚当中,仿是几道熟悉的气息出现在身侧。
古怪细弱的脚步声跌到它的身边,柔滑的羽毛在它的眼睑划过。
肥遗慢慢的睁开眼。
在他身前,是一只浑身赤红的三头鸡。
模样有几分眼熟,它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。
将堵门的工作交给讹兽,周灯上前两步,走到书鱼身后,蹲下身,轻声问:
“你们认识吗?”
“认识。”书鱼的脑袋齐齐的点了点,看着肥遗身侧的尸骨,眼中有悲悯之色齐齐闪过,“老板,它死了吗?”
周灯犹豫了下,在不断放大的争吵声中,轻轻道:
“是,它死了
,我来晚了。”
“不晚,如果没有老板的话,它会死,我也会死。”
书鱼的一个头在他腿边蹭了蹭。
兔死狐悲。
眼前这一幕,让在场的所有异兽都闭了嘴。
连讹兽都乖乖的靠着门,一声不吭。
他们不是九尾陵鱼之流,既没有自保的本事,也没有独存的力量。
在这个已经不属于异兽的世界,注定寸步难行。
书鱼垂下头,向前挪了挪,道:
“肥遗,走吧,老板会保护你了,我们有家了。”
肥遗眨了眨眼,满是茫然。
只是护在妻子前方的翅膀,缓缓地收回到了身体两侧。
而周灯,也看清了另外的黑影。
嫩黄色散乱,拳头大小,雪白的骨架安静的立在肥遗身侧。
他们互相依靠,以彼此为生。
周灯起了身,重新给山海经握在掌中,道:
“跟我走吧,我带你们一起离开,顺便。”
他看了眼不断颤动的门,同情凝成刃,脸色也彻底沉了下去。
“让他们也出点血!”
肥遗愣了愣。
它低下头想了一会儿,书鱼还在不停的劝说,唯有九尾靠在密封的窗前,在看一场血色的闹剧,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落幕。
她更想知道。
周灯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。
时到今日,异兽和人之间的一些经历,早就不能用矛盾两个字就能说的清。
书鱼和肥遗,都不过是其中之一。
九尾很好奇,手拿山海经的他,到底会怎么处理这件事?
一个人类,真的有资格掌握异兽的生死吗?
她低下头,无声的叹了口气。
她还想着那些漫无天际的种种,那一边,肥遗已经是抱起了妻子的尸骨,走向周灯。
“我和你走。”
它的眼睛亮晶晶的,略一低头,能看到噙满的眼泪。
鹌鹑模样的异兽,比书鱼还要小上几圈,红喙黄身,莫说是人了,连普通的动物都都对它充满威胁。
如此脆弱的生灵。
却拥有让人觊觎垂涎的力量。
他不清楚那碗汤的作用,却知道翻滚在锅中烹煮下肚的,是肥遗妻子的血肉,是拥有智慧的灵魂。
“老大,我要顶不住了!”
讹兽一嗓子,唤的周灯回过头。
他力气本来就不大,劈砍撞门的动静还一直都没停,上了年纪的木门眼看就要承受不住。
“来了。”周灯应了声,俯身在肥遗头上拍了拍,“跟在我身后,书鱼,你先照顾它。”
书鱼连忙点头,跑
到肥遗身边,三个脑袋警惕的盯着不同方向。
九尾打了个哈欠,摇曳着纤细的步子走上前,正想说话,就听周灯道:
“你伤没好,先回去吧。”
眼看山海经都给举起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