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开夜车,甭管信不信鬼神,多少也有些忌讳这些。
司机急忙敛了声,左右瞄了一圈,对着挂在侧边的小佛像念了两句佛号,神情才算是平复下来。
只是之后的路,再不敢多说了。
路上车辆越来越少,路灯也逐渐转暗,司机打了个寒颤,瞥见远处已经有烂尾楼的轮廓,他靠边停了车,苦笑道:“哥们,我心里慌的很,就到这行不行?少收你五块钱,没多远了,你自己个走过去中吗?”
他是真的怕了,入伏的天气,车里开着温度正好的空调,冷汗却不停的涌出来,加上刚才一时嘴快,现在脑子里都是一些人吓人的幻想。
这单子,司机真不敢继续了。
寻常人哪里顶得住又藏尸案又烂尾楼的,周灯也理解,付了足够的车钱,他下车向着远处小区走去。
约莫只剩下了一站地,路虽然上了年头,但并不难走,离的近了,还能看到距离小区不远的后方,无数亮起来的灯光。
估摸着是警方还在作业,这事闹的太大,现在已经压不住了。
只能是在彻底爆炸之前,把基本情况给确定下来。
好在楼里没人,门口贴了封条,周灯走上前,目
光扫过,轻“咦”一声。
封条掀开一角,好像有被撕开过的痕迹?
夜黑风高,他眯起眼凑的进了些,手指在上一抚,粘胶的痕迹对不上,属实有人进去过。
就是不知道来人还不在里面。
周灯敢笃定不是警方的人,他们该搜查的都搜查的差不多,人也带回去了,他是想回来找找残痕,碰个运气,之前来过的人,不知道是否和他一个想法。
是敌是友暂且不论,周灯小心翼翼的撕开半边封条,推门进去,又转身给按照之前的痕迹贴紧。
他唤出山海经握在掌心,底气足的很。
甭管是异兽还是人,他现在身上干干净净,谁也挑不出问题来。
周灯缓步上前,比起之前近乎凝固般的死寂,楼道里难得多了点窸窸窣窣的声响,他警惕的注意周围的动向,在每一层楼都稍作停留,仔细的听着房屋内的动静。
悄无声息。
仿佛这栋楼里只有他和一些潜在地底的小动物。
已经到了五楼,周灯停下脚步,看着上方盘旋渐深黑暗,忽然笑了。
这栋楼里,绝对不只他一个人。
他感觉到,有一双眼睛,正在黑暗中牢牢的盯着他。
带着还不掩饰的
恶意,血腥气几乎要扑面而来。
是哪边的人?
投资公司还是这栋楼被打包送走的漏网之鱼?
甭管是哪一位,既然见了面,就别想走了。
反正到现在为止,不管任何一方,对他来说都不是能坐下来握手言谈的关系。
谁是猎人,谁是猎物,还说不定。
周灯浑然未觉般,一步步缓慢的走上通向六楼的台阶。
就是昨天晚上,还是同样的地方,那老太太笑眯眯的给个煞神迎到了家里。
二十四小时之前是场单方面的腥风血雨,不知道一天过去,是否能给他添点难度。
周灯心里盘算着,要真是楼中残党,那边能不能给点奖金。
好人也要吃饭的嘛。
他脑袋里转悠着八竿子打不着的乱事儿,身体却崩的死紧,注意力集中在前方,手中的山海经下垂,但凡有点风吹草动,都逃不过他的注意。
直到站在六楼,身侧是两扇紧闭的房门,他要等的人依旧没有出现。
是临时改注意了?
周灯咂咂嘴,既然都给发现了,他也没有在掩饰的意思,干脆就抬起山海经,手起棍落,用蛮力给两扇门砸开。
就在房门被打开的一瞬间,一阵窗户炸裂的巨
响传来。
砰!
这他妈可是六楼!
周灯瞪大眼睛,抬腿向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冲去。
他还是晚了一步。
老太太卧房的窗户被从内打碎,夜风闯进,吹了满眼雪白的纸片。
周灯随手抓起一片,上面似乎是个地址,但只剩了个模糊的门牌号,其他的都不知飞到什么地方去了。
他走到窗前,向下一看。
这么高的距离,但凡是个人都死定了。
他确确实实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响,但视线当中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