止不住地流眼泪,言臻想起几十年前自己刚进殡葬行业,身上不是带着尸臭味,就是浓浓的消毒水味。
周盼盼每次见到她就捂鼻子,一边嫌弃一边跟她约饭,往她盘子里夹烫好的毛肚。
于是言臻难得多嘴问了一句怎么了。
小安哭着跟她诉苦——偏心的父母,啃老吸血的弟弟,背刺她的闺蜜,出轨的男友。
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姑娘被这些世俗的烦恼压得喘不过气。
言臻看不过眼,出手帮了一把,轻松把小安从困境中摘出来,让她少走了好几年弯路。
自此,小安把言臻当恩人看待。
得知言臻和老伴镜沉住在郊区一套独栋小房子里,两人一辈子无儿无女,镜沉更是早早就没了工作,每天喝茶看报种瓜种菜,两口子靠言臻一个月万把块钱工资度日。
小安也不知怎么脑补,觉得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生活不易,得空就往言臻家跑,买米买油送水果,帮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。
言臻和镜沉拦都拦不住。
没过多久,言臻退休了。
她和镜沉约定过完六十岁生日就借病抽离这个世界回快穿司。
生病需要铺垫,在距离生日还有三个月时,言臻开始频繁咳嗽。
小安见她状态不对,死活拉着她上医院检查。
言臻拗不过,也本着要让小安做好心理准备的心思,答应去医院。
言臻在医院查出绝症,拿到检查结果的小安像个孩子一样蹲在医院门口哇哇大哭。
言臻没劝,由着她哭。
可小安哭完,抹掉眼泪,拿出所有积蓄为言臻治病。
尽管言臻再三表示不需要,小安固执地想为她争取一线生机。
在小安眼泪汪汪的请求下,言臻被迫做了手术,“活”了下来。
言臻术后,小安往她家跑得更勤了。
小安来的次数一多,那栋双层小房子里有了她的房间。
因为小安,言臻破例在这个世界多留了十年。
她和镜沉亲眼见证小安谈恋爱,结婚,有了孩子。
在言臻七十岁那年,她把郊区的小房子并一笔足够小安无忧度过余生的遗产留给她,和镜沉一起抽离这个世界。
回到快穿司,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出现在大门外。
四周来来往往的任务者不少,镜沉迅速恢复成那个不苟言笑的主神。
他看了言臻一眼,没说话,快步往大门方向走去,和言臻拉开距离。
言臻一看他这个小动作就知道他在避嫌。
她没拦着,直到镜沉走到大门前,有个很有眼色的任务者为他拉开大门,言臻才出声喊道:“镜沉。”
她这一声喊,四周进出的五六个任务者全都望过来。
言臻迎着这些人的目光,笑了笑,快步走向镜沉,众目睽睽下牵过他的手:“走吧。”
镜沉一愣,反应过来后立刻绽出笑容,反手握紧她,跟她十指相扣。
“走。”
(正文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