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渡幡自然知道此局是冲他来,他俯身躲过一箭,翻身下马,一转头,竟有几十支箭矢流星一般朝自己飞射而来!
他没想到,徐尉竟然敢直接在皇帝面前对他下手。\r?u?w*e+n?5·.-o,r/g`
那大白老虎像疯了一样,对着二人开始围追堵截。
徐渡幡拔出腰间的长剑,只是两人受着前后夹击,前有虎后有狼,一个不慎,一只流矢擦过皇帝的脸颊,留下一道血痕。
威严如他,怎会有如今的日子?!
若是让他知道其中的猫腻,更遑论徐尉的太子之位,便是他那条命也得赔进去。
“吼!”
又是一声嘶吼,它双目发红,张着血盆大口朝徐渡幡的一只手臂咬来。
它中了蛊,竟只知道攻击徐渡幡一人。
眼看着这刚痊愈的瘸子又要变成独臂大侠了,千钧一发之际,那大白虎却忽然停下了攻击,眼底藏着猩红的怒意,缓缓转过身去。
虎:竟有人偷袭虎!
这偷袭的人便是宋斩秋,她用蹩脚的射术,将一支箭稳稳插在它背上。
蛊虫想要完全控制这个两人大的猛兽,似乎还有些困难。
宋斩秋一招偷袭,将它气得怒火中烧,血盆大口立刻换了个方向。
——朝她咬来了。*a\i′t^i~n/g+x^i^a`o^s·h¢u~o^.^c\o!m*
好在宋斩秋的小白马情绪稳定,她一夹马肚,一人一马立刻逃离了原地,依照宋斩秋的方向开始逃命。
徐渡幡见居然是她将白虎引走,只为救他这一条胳膊,嗔目裂眦,翻身上马就要追她而去。
他又让她出事了!
徐渡幡恨不得将自己的过失团成团,捏成一颗巨石将他砸死算了!
他似乎全然忘了身边还有个身负皮外伤的圣上。
那些禁卫军死了大片,忠心耿耿的那批早已血溅当场,方才那一伙见白虎已走,便匆忙撤退了。
徐渡幡缰绳一扬,已经准备追上他的秋秋了,余光里却看见一张苍老惊惶的脸。
没了环伺身侧的一伙人,九五之尊也只是个垂垂老矣的凡人。
徐渡幡极不情愿地让他上了自己的马,一言不发朝着宋斩秋消失的方向追去。
其实,徐渡幡半分都不在乎这个父皇,即便他今日忽然死在这里,徐渡幡也掉不下半滴眼泪。
他给自己的很少,索取的却很多。
可是天知道,他现在所拥有的这点微不足道的东西,健全的双腿和几不可查的一点生机,都是秋秋给他的。
她救他于水火,早已不止一次。^小¤说=C%?M.St21 ?更|?新&最|.?快?′
徐渡幡驱马疾奔在山林,循着一点她的踪迹前行。
“琢之,不要找了,父皇可以再赐你一任妻子。”
皇帝长吁一口气,指尖摸上脸颊上的鲜血,劝道。
徐渡幡不明白,这世上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能理解他对宋斩秋的感情。
张口闭口满是不在意,徐渡幡反手捅死他的心都有了。
他锐气的眉目如这天色一样压抑昏黑,冷嗤声像天鼓惊雷,无端听得皇帝心里一凉。
“父皇,这种话,往后不要说了。”
……
宋斩秋听着身后那只巨大白虎的吼声,危急时分也能一边导航一边赶路。
她知道徐渡幡必然会追过来,皇帝孤立无援,自然也会跟过来。
她看似引的是虎,其实是这两个人。
宋斩秋一路朝北,向着徐尉的方向疾驰而去。
那老虎还张着血盆大口,马儿受惊跑得愈发的快了,坡峰上,徐尉蹙着眉看向这边。
他似是没料到,宋斩秋居然敢主动来找他。
身后那蠕动着的巨大黑白身影,不是那只蠢老虎又是什么?
徐尉从部下手中接过一方黑匣,不知朝里面撒了些什么,里头的母蛊翻滚挣扎几下,沉沉睡去。
母蛊睡去,子蛊便也不再躁动。
从躁郁状态下恢复的白虎停住脚步,有些诧异地四处踱了踱步,背上的伤口它舔不到,只好老老实实地趴在一块大石头上喘着粗气。
宋斩秋见它竟然不追了,骑马的速度也慢了些,果不其然,徐尉正在不远处等着她去自投罗网。
她笃定徐渡幡会追过来,且皇帝极有可能也会来。
徐尉站在不远处的岭峰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眼底全是仇恨和杀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