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有什么好羡慕的。”

“强大自由，能做我们这些人想做又不敢去做的事情，就是我没坐在这个位置，也没胆子和他们作对。”

周灯听得一愣。

苏秦也是光棍，话音刚一落下，便继续道：

“上面来的人我不觉得他们有那个本事，对付他们，死去的人能不能大仇得报，不含着最后一口怨气离开，都只能看你的了，周灯。”

他身上的责任，好像随着苏秦的话愈发的重了几分。

倒也真是当秘书的，一聊起来，就习惯的把节奏控制在手里。

周灯一笑，道：

“放心吧，我会的。”

苏秦松了口气，拍拍他的肩膀。

“保护好自己，尽量而为，不要太。”

已有完整些的尸体被抬着离开了，正好和他们擦肩而过，一阵风吹过被血浸湿的白布，半张狰狞的面孔乍现，苏秦余光扫过，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，再说不出来。

周灯目送他们远走，道：

“你是怎么发现的尸体？”

“不知道。”苏秦勉强收回目光，低下头去盯脚尖，他实在是看不得这些，一眼就开始觉得胃抽搐的难受。

能吐的早都被吐干净了。

他拍拍脸颊，努力的调

整状态，道：

“说来也怪，我早上出门上班，却莫名其妙的把车开到了附近，又鬼使神差的来到这，发现了这些尸体，之后，就是你看到的这些了。”

周灯心中一动，“和你那天从医院离开的感觉一样？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苏秦身心俱疲，实在是回忆不起来当时的状态了。

他能撑到现在，已经是超越常人的心理素质。

换了一个，早在看到那些断臂残肢的时候崩溃了。

周灯也理解，点点头，没在追问。

他明白，苏秦会到这来和梁子脱不开关系，而梁子的目的，就是让苏秦联系他。

“调查一下，他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吧。还有，这附近有几条路，我来的时候，隔了挺远车就过不来了。”

苏秦点点头，差人去办了。

他状态实在是不好，和王浩军那边也已经联系过，周灯瞧他一眼，干脆带他先回了动物园。

刚过开门的时间不久，门外已经排起了长队。

周灯和一些老熟人一一打过照顾，领着苏秦进了园区，进到房里，让旋龟先照顾着。

这地对苏秦来说，多少还带点心理阴影。

但和那学校一比，就差的太多了。

他甚至

接受了周灯让一只大乌龟来照顾他的这件事。

周灯一走，留下苏秦和旋龟面面相觑。

还是第一次看到长这么大的陆龟，一动不动，也不知道是死是活。

他和旋龟一人一个角落。

谁也不吭声。

苏秦是真的累了，歪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，一声门开的动静传来，他猛的睁开眼睛，触电似的弹起身，顺手从茶几上抄起水果刀，指向门口。

他的一番动作也算行云流水。

周灯一愣，举起手里的外卖盒，道：

“吃饭了。”

苏秦一愣，这才反应过来，脚下一软，重新瘫回沙发里。

被吓了一次，真有点神经过敏了。

“抱歉，我睡糊涂了。”

“没事，正常。”

周灯给外卖放到桌上，拿出一份打开盒子，送到旋龟面前，顺手还在壳子上摸了一把，苏秦听他好像说了什么，下意识道：

“什么？”

“我和旋龟说的。”

周灯拍拍手，扯了把凳子坐到苏秦对面，一瞧过去，笑道：

“老苏，你还能有这么不修边幅的时候呢。”

苏秦现在绝谈不上好。

虽没进教室，但也一身的血气，头发乱糟糟的堆在脑

袋上，脸色无神，一身笔挺的西装也起了皱，哪有平时业界精英的风范了。

他叹了口气，摆摆手，道：

“哪顾得上这些了。”

看了那一番，他是连饭都吃不下去。

胃里还翻腾的厉害。

眼前发花，要不是周灯提醒，连手机的来电显示都错过了。

他也没避讳，直接接了点头。